那老头先是一愣,紧接着又一脸地讥讽道:
“你刚刚叫我什么?”
“老头?”
那老头的神色很古怪。
看着沈夏,像是在看一具尸体。
沈夏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一片冰凉,那是彻骨的冰凉,可他面前的,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啊。
明明像是一具干尸的老头,只用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不寒而栗。
沈夏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他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。
不过。
那老头突然笑了。
放声大笑起来,笑得露出了满嘴的黄牙,看起来像是浸满了烟渍。
沈夏一步步后退着。
“行了。”
突然,他冷笑了一声,之后甩了甩手。
“敢这么和我说话的。”
“你是头一个。”
“有胆!”
“有种。”
“进屋吧。”
老头背过手去,转身朝着里屋慢慢走去。
沈夏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。
一进里屋,一股霉臭味扑面而来。
四面发黄的墙壁上,挂着各式各样的老式字画。
而字画也有些古怪,有的画着各种各样的鸟兽图。
有的则是画着一些千奇百怪,不可描绘的奇珍异兽图。
桌子是那种很古朴的桌子,但四个桌腿上则是雕刻着各式各样的花纹,而且是浮雕。
但桌面有些残破不堪,看起来根本不值几个钱。
但沈夏明白,越是这种看起来不值钱的东西,才越是价值连城的宝贝。
就比如那口立在地上的座钟,看起来就像是一些工厂粗制滥造的东西。
但如果那老头不说的话,沈夏哪里能猜到这玩意儿价值千万。
总之说来,这屋里从上到下,都透露着一股古朴的气息。
而最主要的,还是像是文玩世家。
但沈夏也不明白。
这破破烂烂的小院里摆放这么多的古玩字画。
难道不怕贼惦记吗?
俗话说得好,不怕贼偷,就怕贼惦记。
所以,沈夏觉得这老头的行为是有些怪异的。
“世人都叫我跛子张,你也这么叫我就行。”
老头背对着沈夏突然这么介绍了一句自己。
或许是看到沈夏对自己的这么多宝贝感兴趣。
又或者是沈夏这个人很合他的心意。
总之。
这跛子张对沈夏没有恶意了,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的。
“跛子张……这似乎是一个蔑称啊。”
沈夏感慨道。
“自然,不过无所谓了。”
跛子张倒是对这个称呼没什么所谓。
“那这些东西……”
“价值连城。”
跛子张的话果然是这些,在沈夏的意料之中。
“行了,我现在要出去一趟。”
沈夏一愣。
怎么刚进屋就要出去?
“好好待在这里。”
“等我回来。”
跛子张留下这句话后,便匆匆离去。
沈夏站在屋里,看着跛子张的背影消失在门外,心里有些不安。
这个跛子张的行踪和言谈举止都很奇怪,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。
他环顾四周,发现这屋子里的每一个物品都散发出浓浓的古老气息,令人不寒而栗。
他走到桌前,仔细观察着桌子上的文玩。
其中有一个紫色的瓷瓶,表面上布满了裂纹,看起来很老旧,但沈夏能感觉到它的价值非常珍贵。
他正要继续观察,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巨响,仿佛有什么东西撞到了门上。
沈夏惊得倒退几步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就在这时,门被人从外面推开,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。
他的脸上带着几道伤痕,显然是经常打斗的人。
“你是谁?”
他看着沈夏,咆哮着问道。
沈夏吓得不敢说话,这个中年男子的气势让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。
“跛子张在哪儿?”
中年男子继续问道。
沈夏依旧摇了摇头,表示自己不知道。
中年男子冷笑了一声,伸出一只大手抓向沈夏。
沈夏连忙躲闪,但是他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,被中年男子一把抓住。
他想要挣脱,但是中年男子的力量太大了,他根本无法抗拒。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了另一种声音。
像是有人在哀嚎,又像是有人在敲击着什么。
一下一下。
“咚咚!”
“咚咚咚!”
沈夏眉头紧锁。
而那中年男子则没有丝毫给沈夏机会的样子。
他想要沈夏死。
他不给沈夏任何的活路。
沈夏也不知道这跛子张搞的是哪一出。
这男人又是谁?
怎么一句话都懒得解释就和他大打出手?
“跛子张,刚刚出去。”
“刚出去?”
那男人愣了一秒。
“去哪了?”
“这个……”
沈夏还是慢条斯理地给这男人解释了一切。
他咋知道这跛子张去哪了。
不过,男人也没有过多纠结,得知这件事后直接离开了房间。
沈夏直接瘫软在了地上。
他大口喘着粗气,只觉得自己经历了一场浩劫。
这事儿。
太怪了。
从踏进院子里的那一刻起,他就觉得很怪了。
他看到了一个匣子。
一个不过方寸大小的匣子。
沈夏走上前去打开了匣子,里面只有一本羊皮书、一支毛笔、一个项链吊坠和一堆看起来像破烂的东西。
他一脸惊讶,因为这匣子里面竟然是些破烂。
他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个只有巴掌大小的羊皮书上。
羊皮纸已经有些发黄,用线装订的书脊也看起来很杂乱,甚至上面的孔也看起来像是用改锥扎出来的。
但当他打开书页时,他一瞬间就愣住了,因为上面的文字是他从未见过的,不像草书、隶书或篆体,反倒像鬼画符。
他翻到下一页,脸色霎的一变。
书上画着的图案让他的肾上腺素飙升。尽管这本羊皮书经历了多少年的沉浮,但图案上的颜色依旧鲜艳无比。
这些画看起来像是人、像是兽、更像是……
他的眼神逐渐涣散,凝视着其中的一个鬼怪,黑色线条勾勒出来的鬼怪似乎要从纸上跳脱而出,择人而噬。
他猛然合上这本羊皮书,胸膛急促地起伏着,大口喘着气。他从小就看不得、听不得这些东西。
他草草把书塞进了夹克口袋里,盖上匣盖,走向门口。
突然,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响起,让他身体发紧。他扭头看向窗外,天空已经有些暗了,咽了一口唾沫。
他急忙将匣子藏起来,然后伸手开门。